挡路的那只月魔蜘蛛发出狂燥地炸裂声,它的惨叫声撕裂耳膜般划破空气!随着龙纹剑那道漂亮的弧线划过,它也跌落到地上化做一团污水。登上断崖,一览众山晓,此刻只想对着一望无垠的白日门丛林大喊:
白日门,我又回来了。
站在清风满野的小径上,白日门那即将消失的夕阳将我们的身影映寸成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凉的味道,有一丝的柔绵,我踏在这让我无法忘却的地方,每一步的履痕烫贴着那段的曾经沧海。这是我熟悉的地方,这是我重生的地方,我的目光搜寻着被夕阳染红的残破建筑的幻象残迹,希望能寻找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我和七绪是在傍晚十分从白日门后面的山崖上来的。让我们两人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景色,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的破败。比齐**的进攻与变异怪物的袭击流下的痕迹处处可见。我紧握着龙纹剑,看着天空如虹霞般的漂染,脑中瞬间涌进了思绪万千。
经过几天的搜寻和查看,白日门的破坏程度比想象中的更严重。三大学院和附近的一些大庄园现在只剩下被烧焦的残垣断壁,附近的村庄的人都已经逃走,没有逃走的,只留下了具具白骨,任凭野兽的肆意撕咬。
但我们没有发现宇部所说的暗杀部队——不发现也好,发现了就又会是场恶战,但那些新型的怪物却有很多。对于我来说它们虽然很强有点棘手,但了解了它们的攻击特性和套路后,已经对我够不成很大的威胁了。
在这里,我仿佛又找到了当初刚离开沙巴克的感觉了:生活在一盏孤灯飘摇的小屋里,与手中的龙纹剑和神兽相依着,唯一不同的是,当初繁华的白日门现在已经破败,而且身边还多了个冷漠的七绪。
来到白日门后我一直都没有给她说过话。我很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她心中只有仇恨,这种仇恨支配着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道士的大多数武学,虽然还没有学会神兽召唤术,但只凭身后的那一个小小的排骨骷髅就能消灭掉同类中相对比较弱的变异怪物。
空暇的时间,她会一个人坐在断边崖,冷冷地看着远方,想着一些什么。我看看她,然后又低着头解剖着怪物的尸体,试图发现更多的秘密。
在白日门我们依然没有寻找到其他人,如果这样的话,线索就会断掉—因为没有人知道比齐为什么会进攻白日门的确切原因和这些变异怪物是怎么样进化而来。看来我们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再等等看宇部的发来的消息。
只是等待,但似乎在等待中,我们慢慢的失去了应有的警觉。
在我返回那个隐蔽的小屋的时候,天际已经微微发白,粉红色的晨雾弥漫着黎明时才有的味道。云淡风清,那些隐藏在心里的暗黑的阴霾仿佛都要随着深夜的沉淀而去,只留下清爽的蔚蓝。
我是午夜十分出的门,让七绪自己小心,并对她说只要我没回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走出那间隐蔽的小屋,然后就独自在夜间进行调查。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总算是得到了一些不算是情报的情报,因为我发现暗杀部队的踪迹了。
卯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一阵金铁交鸣的之声自丛林迷宫入口处传来。在寂静夜之中,声音虽然微小低沉但却显得更刺耳无比,有情况!我立刻趴到地上,为了隐藏住神兽发出的气息,我默念咒语将神兽收回,瞬间,若大的神兽化做五张驱魔符飘落到我面前,之后用内力减弱住自己呼吸的声音。
只见面前十仗处几个人影如流星般闪过,在那片没有树木的空地上停留下来,而附近的树叶由于被他们快速经过带动的空气冲击,此刻发出了如刚才那样金铁交鸣的声音。我数了数,他们一行有8人,手拿各种兵器,从他们敏捷如影的身手来看,他们应该就是宇部所说的暗杀部队,没想到在这里给碰见他们了。心中不由的一阵惊喜——可以搞到有价值的情报,但立刻又担心起来,七绪不会有事吧。
“怎么了?”他们一行其中一个人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感觉这里有点异常。”站在最后面的***说道,话语间夹杂着矛盾的口气:“难道是我多心了?”
“这一片应该没有什么人,有的话我们放置的陷阱早就要了他的命了,况且还有最近新放出来的大量怪物。”一个人说,虽然声音很小,但语气间充满着自信。
“这片区域搜索完毕,情报上说白日门目前至少有5个人在活动,去下一个地区”为首的那人说道。
其他人低声附和着,一瞬间移走了,不见了踪影。但只剩下刚才的那个怀疑的人,继续向四周张望,然后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了?”之后“嗖”地一声不见了踪影,是剩下空地周围的树叶摇摆。
这一切都被趴在树丛下面的我看个清楚。起码有两点可以从他们的对话中确认:一是白日门还有其他人,如果不算我们在内的话,应该还有3人。这三人应该是知道比齐**进攻白日门的原因,所以暗杀部队才要进行追杀;二是这些变异的怪物似乎和比齐有着什么关系……
思索着,我打算悄悄起身返回小屋。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动:刚才在离了好远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快速移动的时候发出的金铁交鸣般的声响,但这次离开却丝毫没有声响发出,只有树叶在摇动。这一切只说明了他们想使出回马枪!
我依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听见空气和树叶相互摩擦产生“嗖、嗖”地声响,未等我慢慢抬头去看,那几个人影又矗在那片空地上,这次离我只有几仗的距离!
“还是你多心了,如果刚才这里有人的话,我们故意离开后他一定回出来;我们在附近监视了半柱香的时间什么也没发现,应该是没有人在这里了。”那个领头的人说道“马上天亮了,准备与其他小队汇合!”
其他几个人低声应和着。
又是几声“嗖嗖”的声响,那几个人又幻做影子不见了,只剩下轻轻摇动的树叶和移动产生的气流和树木之间摩擦发出的声响。
额头的汗不知不觉间淌到了鼻子尖上,不愧是暗杀部队的人!做事警觉反复,诈人与无形之中,刚才若不是江湖经验丰厚,恐怕现在早已经深处险境,加上他们人多,我也许早已被杀也说不定。兵不厌诈,即使他们已经走了,难免会又杀出个回马枪,还是等天亮后再悄悄地回去。在等待的的这段时间里,我只能默默地祈祷七绪平安。
当天边出现鱼肚白、泛出粉红的朝霞的时候的,我小心的回到了隐蔽在残破建筑后面的小屋。
当初选择这个小屋,就是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那一片残破的庄园被烧掉一半,院子中间还有大量倒塌的建筑残块,几具已经成白骨的怪物残骸凌乱的洒落在四周围,而那间破屋子就在这些残垣下面,一般人来这里看看这破败的地方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就会离开,谁曾会想到这些建筑下面会内有乾坤呢?
“七绪……”我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一路上满是担心,越是担心遇见的陷阱就越多,神兽就踩上一个兽夹,搞笑的是不但没有夹进神兽的腿,而且这夹子还被神兽的腿给蹦断了!散落成两半截。
屋内没有回音,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七绪不见了!立刻有种不好的感觉冲击我发热的脑袋!七绪被暗杀部队发现并追杀的情景立刻幻化在眼前!我呆呆地站着,脑子中只是自己因为着急而幻想出来的血腥画面,不可能这么巧合的,我躲过了他们,但他们却找到了她?……
我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到七绪。回顾她的身影,突然间一种疲惫的感觉在我体内流淌。
多少年来我就这样一个人的孤独的修行着,露宿在烟雾弥漫的丛林里,行走在落絮分飞的小径里,心中的我无时无刻不在那段即想抗拒但又无法抹去的记忆中挣扎着;直到那次灾祸的发生和七绪的出现,才让我有了面对这段记忆的勇气而重返玛珐,当我已经习惯身边多的年爱国冷漠的七绪后,她却突然间的流失了,留给我的印象只剩下那张冷漠的脸……
突然觉得头好痛,如万条吸血水蛭争先恐后的想从大脑内部钻出、呼吸新鲜空气般激烈,我本能的抱住头任凭时间在我不能抑制的痛苦中点点幻失,我又一次的被自己的不能控制的宿命审判着。
“老黑?你在干嘛?”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如同破天之剑,击碎了我闹中所有的幻象,斩断了困在我身上的束缚。
头还有些微微地痛,此刻所有的情绪、愤怒与疼痛让我想站起来冲到她面前狠狠的甩她一巴掌!理智此刻还有一些作用,但那股复杂情绪的力量太大了,如果不发泄出来,我整个人就会崩溃!
结果面前的那根矗立的柱子成了我情绪发泄的牺牲品,我抬手一拳将它击倒,血忽然地顺着手指缝就淌了下来,一滴一滴的,地上留下了触目的红。
“不是给你说过不让你离开屋子么?”我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老黑…师…师…傅,对不起,我只是早上出去修炼了一会,不要生……气”她怯怯地说。
这样的声音震撼着我的鼓膜!出了什么问题?竟然开口叫我师傅?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她心中只有仇恨,因为仇恨所以才变的冷漠。平时与我的对话只是修炼和必须说的话,多一句她也不会说。出了什么问题?我抬起头,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脸上没有了那种可怕的仇恨,取而代之的是她这个年龄段少女应有的羞涩。
或许我们都是木偶,被命运肆意的掌控着,想怎么改变就能怎么样改变。
自从那次事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七绪突然就改变了那种冷漠的性格。如果说在失乐园的刺激导致了她逆转了性格,变成一个只有仇恨和冷漠的、没有感情的人的话,那么现在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的呢?一定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产生于我遇见暗杀部队的那晚、她单独一个人在屋子里所发生的。
道家思想中有解释说: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那么这个因,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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