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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传奇: 长宽英雄传最终章 之 亮剑沙城
黄沙万里,荒凉古道,在一望无边的大漠里,有一个小小的酒馆,别看它残旧不堪,却终日顾客盈门,因为酒馆的位置正巧在盟重土城和沙巴克城之间的咽喉要塞。来这里喝酒的都不是寻常百姓,他们持刀带剑,他们生性粗豪,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刀尖舔血的日子会不会还有明天,也许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
“啊!救命啊!”
突然在碰杯和酒令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男子正在纠缠着一个卖唱的小姑娘,不仅动作不雅,而且嘴里淫词不断。
“住手!”邻桌一个白衣侠士猛地把龙纹剑摔在桌上,怒视着那个**男子。
**男子一愣,突然仰天长笑:“长宽帝国已经亡国在即,你们这些习武之人不去当缩头乌龟,竟然还来管本少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两个随从,淡淡地说道:“星辰、影月,让他知道一下咱们卧龙山庄的规矩。对了,留下名字,咱们的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两个随从应声而起,直逼白衣侠士。
白衣侠士气得浑身发抖,刷地一声拔出龙纹剑,遥指**男子,朗声说道:“在下人送匪号上帝之心,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淡淡地说:“你不配知道。”
仅用了一招,白衣侠士就倒在了地上,腰间中了一刀,鲜血浸透了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
那个名叫影月的随从正要补上一刀,被纠缠的卖唱少女突然爆发出一股蛮力,踉踉跄跄地扑到白衣侠士身前,悲凉地大喊:“不!求求你们放过他!”
**男人突然长叹一声:“好好的女孩子,偏偏染了一身污血,不要也罢,一起杀了吧。”
白衣侠士挣扎着护在卖唱少女的身前,断断续续地说:“觯黹姑娘,在下每天都来听你唱小曲,只是不敢……”
卖唱姑娘紧紧依偎着重伤的白衣侠士,不住地点头:“大侠,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男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耐烦地说道:“堂堂男儿在此哭哭啼啼,好生厌烦,长宽的江湖儿女都像你这般样子,难怪会亡国在即。动手吧,不要搅了本少爷的酒兴。”
影月手中的刀又紧了几分,向前迈出一步。
“慢!”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美艳如花的女人挡在了影月的身前。
**男子突然停下酒杯,淫笑道:“杀了小的,来了一个大的,看来本少爷今日命犯桃花,给我拿下,要活的。”
在人们的眼中,影月能够一刀击败上帝之心,已经是绝顶高手了,想不到这个美艳的女人更是技高一筹,一把龙纹剑竟然压制了两个随从的进攻,不到十个回合,影月被一剑割喉,星辰中了喂毒的暗器,全身通红,想来命不久矣。
**男子神色大变,倒退几步,有些胆怯地问道:“阁下究竟何人,竟有这般武功?”
美艳女子缓缓收起龙纹剑,慢慢地说道:“在下希云。”
“希云?你就是皓月帝国战神殿的女侠希云?”**男子一脸惊诧。
“正是,不想死就速速离开此地,我不愿意见到你。”希云冷冷地说道。
**男子非但没走,反而上前几步,哈哈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在下奉了家父之命,正要去战神殿拜见圣战之王,献上沙城军事布防图,并且可以在戊子年六月二十四出奇兵,与战神殿里应外合,让地狱那老儿首尾不能兼顾。”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双手奉上。
希云看也不看一眼,随手装进行囊里,然后大有深意地看了看**男子,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卧龙山庄的大少爷翔天公子吧?”
**男子见希云认出了自己,立刻精神大振,点头哈腰地阿谀奉承一番。
希云并不理会翔天拍马屁,淡淡地说道:“献上沙城布防图,这是大功一件,怎么才能让圣战之王知道是卧龙山庄的功劳呢?”
翔天听说有功,顿时大喜:“小可愿意陪同姐姐一起去战神殿,亲自……”
希云突然笑得花枝乱颤,轻轻地一挥手,人们只能看见白光一闪,那把龙纹剑又回到了剑鞘,而翔天的脑袋却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一盆**肉上。
希云慢条斯理地提起人头,自言自语道:“叫我姐姐,我很老了吗?该杀。”说完喊来店小二,吩咐收拾残羹,再上一壶好酒和几样招牌小菜。
战战兢兢的店小二收拾好了桌席,旁边那具没有脑袋的尸身才轰然倒下。
此时酒馆里的人三三两两地扔下银两低头离去,没有敢看希云一眼,唯有角落里还有一个满面风霜的蓝衣女子,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一剑追魂,皓月战神殿的断喉剑希云,果然名不虚传。”
希云见那女子的身旁是包扎好的上帝之心和卖唱姑娘觯黹,桌上放着半根万年雪霜,不由得再次留神注视那个女子,三十尚不足,二十颇有余,相貌平平,柔弱里有那么一丝英气。
“恕在下眼拙,不知妹妹怎么称呼?”希云拱了拱手。
蓝衣女子笑道:“小妹可不敢叫你姐姐呢,因为一个称呼惹女侠生气,不是枉送了性命。”
希云也笑了笑:“妹妹好生风趣,之所以杀了翔天,是因为看不惯这种趁人之危,出卖同胞的小人。”
蓝衣女子淡淡一笑:“希云姐姐是皓月帝国战神殿大将,卧龙山庄献上沙城布防图,对六月二十四那场大战百利而无一害,这样的大功,希云姐姐还不放他一条生路吗?”
希云一顿,正色道:“大敌当前,不思团结一心,却背后下手,以此捞取荣华富贵,这样的人今日能够出卖长宽,安知来日不能出卖皓月。再说战神殿人才济济,和长宽沙城的替天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如此实力悬殊,一统江湖乃是必然,又何须这些戚戚鼠辈!”
蓝衣女子微微颔首,突然冲着店小二吩咐道:“上酒!我与希云姐姐一见如故,今日痛饮一番如何?”
“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蓝衣女人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一张七弦琴,轻轻扫过琴弦,隐然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希云闻琴有感,突然拔出龙纹剑,跃身到酒馆中央,和着琴声,挥剑起舞。
蓝衣女子边弹边唱道:“云山深处,前世记忆愁;孤独等得百年修,却不堪回首;通天上重霄,俯看苍生万壑楼……”
这首词乃是长宽武林高手新舟所作,慷慨豪迈,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希云也耳熟能详,于是接着唱道:“往事尘烟,似沙从指间流;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天山寒,古道难,天涯羁旅不回还……”
一曲终了,蓝衣女子琴弦突然断了一根,而希云则一剑扫过墙边的酒坛,一整坛女儿红四溢而出,小酒馆里霎时飘满酒香。
蓝衣女子怔怔地看着英姿飒爽的希云,喃喃自语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说罢蓦地举起桌上的酒坛,仰面狂饮。
希云把龙纹剑插回剑鞘,很落寞地说道:“我已经猜到妹妹是谁了,十年前合纵长宽三大门派,一举荡平卧龙山庄,倒是一段武林佳话,‘热血长空九十年,风起云涌海中天。小艳依人听春雨,千秋功过任幽兰。’江湖**十年前你已经退隐山林,不问江湖是非,想不到这次竟然也来淌这浑水,莫非还想要游说江湖,抗击皓月天兵?”(关于十年前热血幽兰合纵三大门派的故事请有空阅读拙作《长宽英雄传》)
那蓝衣女子正是十年不出江湖的热血幽兰,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希云姐姐,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大势已定,圣战之王天纵奇才,痕无情、紫薇这些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一个四分五裂的长宽,只能说可以撑过多久,不敢放言争雄天下。”
“哦?那你不在醉月轩隐居,跑出来干什么?战神殿拿下沙城之后,会有新的秩序,我可以禀明圣战之王,划醉月轩为武林禁地,你仍然可以享有往日的种种待遇。”
热血幽兰摇头苦笑:“天下之大,想当一个隐士还不容易吗?问题是身为长宽子民,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虽万死而不悔,明知不可而为之。”
“幽兰妹妹,难道你这次……”
“是的,从容赴死。”
“幽兰,恕我不懂,既然你知道大势所趋,也知道战神殿统治江湖,至少不逊于替天,何苦还要为一个没落的王朝而殉葬呢?”
热血幽兰望着荒凉大漠,突然幽幽一叹:“看那万里黄沙,埋葬了多少英雄豪杰的骸骨,他们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逆来顺受,又怎么会抛尸荒野,既然是江湖人,就要有江湖人的归宿,狭路相逢,纵然面对着天下第一剑客,也要有亮剑的勇气,长宽的江湖江湖儿女,纵然**沙巴克城头,也不会递上降表,苟安在皓月一隅。六月二十四,幽兰与长宽同在,何其庆幸在有生之年,还能遇到希云姐姐这样的朋友,来,今日不醉不休!”
……
戊子年六月十八,沙城议事厅。
副城主热血乔峰拉着热血幽兰的手,轻声责怪道:“幽兰,皓月长宽一战,哀鸿遍野,满目疮痍,这个时候,你实在不该来这里。”
热血幽兰淡淡一笑:“大哥,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恐怕几日后的一场大战,这些好兄弟会同入黄泉,留着幽兰苟活在世上,何其无聊。”
议事厅正中间端坐的沙城城主地狱微笑道:“乔峰,不必劝小妹了,当年她十五岁就敢只身闯荡江湖,谁又能拦得住她,在醉月轩养尊处优十年,还有这样的豪气,不愧是热血家族的后裔!”
热血乔峰无奈地叹了一声,苦笑道:“江湖前二十名高手,有十几个都在战神殿,我替天仅是过路雨勉强占了一席,连日来交手多次,咱们摆多胜少,折损了好些生死兄弟,连新舟也在痕无情的手下受了伤,更可笑的是,痕无情竟然五招之内就让新舟败北,现在替天士气低落,几日后的一战,恐怕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热血幽兰神色一变:“什么?新舟伤了?伤势如何?”
一直没有开口的无影笑道:“伤势不重,没有性命之虞,就在后堂修养,幽兰稍后不妨去看看他吧。”
……
沙城一小院内,药味四溢,到处了染血的绷带,热血幽兰缓缓走进精舍,被迎面走来的一个少女拦住:“你是谁?我师傅正在休息,闲人免进!”
热血幽兰看着这个秀气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你叫小鱼对吧?三年前你师傅在信中提起过你,说是新收了一个漂亮的女弟子。”
“师傅……师傅她真的说我……漂亮吗?”小姑娘脸上突然一红,头也低了下来。
热血幽兰正在说话,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虽然中气不足,却也慷慨悲壮:“云山深处,前世记忆愁;孤独等得百年修,却不堪回首;通天上重霄,俯看苍生万壑楼……”
热血幽兰神色一黯,开口唱道:“往事尘烟,似沙从指间流;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天山寒,古道难,天涯羁旅不回还……”
小鱼掩口惊道:“姐姐怎么也会唱这首歌啊?”
热血幽兰尚未答话,突然木门一响,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子踉踉跄跄出了屋子,急切地问道:“幽兰,是你吗?”
热血幽兰见那人正是十年不见的新舟,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江湖岁月催人老,这话一点都不假,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大侠新舟,已经变成了一个带着几分落寞的中年男人,心口不由得一痛,抢过一步,握紧新舟的双手:“你有伤,快回去躺着。”
新舟的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喃喃道:“幽兰,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一阵哽咽,竟然流下两行英雄泪。
站在一旁的小鱼表现出一副非常不高兴,不可思议的是心里顶天立地的英雄师傅,竟然拉着一个女人的手流泪,枉费自己对他那么好,难道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徒弟吗?
“好了好了!你这女人真是的,明知道我师傅身上有伤,还有逗她哭,不许你拉着我师傅,快让他进去休息!”小鱼说完拨开热血幽兰的手,扶起新舟往屋里走。
新舟很尴尬地一笑:“幽兰,小鱼不认得你,别见怪。”
热血幽兰也笑了笑:“有这样一个小徒弟在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许多。”
回到卧室里,两个人回忆起十年前的往事,新舟的气色好了许多。小鱼在外面煎药,听着屋子里开心的笑声,一边往炉子里添柴,一边恨恨地嘀咕:“坏师傅!臭师傅!我整体陪着你,你都不笑,来了一个野女人,竟然高兴成这个样子!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以新舟和热血幽兰的功夫,尽管小鱼的声音很低,但仍然听了个清清楚楚,新舟尴尬地笑道:“小徒顽劣,疏于管教,幽兰你别见怪。”
热血幽兰无奈地叹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堂兄和大哥那里,大战在即,恐怕没有太多时间来看望你了。”
新舟一愣,突然问道:“沙城就要不保,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热血幽兰猛地一回头,嘴角牵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屋子。
新舟长叹一声:“哎,这个傻女人,这个时候来,不是送死吗?”
这时小鱼端着一碗汤药进了屋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坏师傅!喝药啦!那个女人去管她的守城大事了,只有小鱼才是对你最好的!”
新舟仿佛没有听到小鱼的话,仍然自言自语:“她为什么要来送死呢?”
已经走到门口的小鱼愤怒地回过头:“当然是你年轻时候惹的祸,这还看不出来吗?这个野女人陪你同生共死来了!”说完恨恨地一跺脚,抹着眼泪冲出屋子。
……
六月二十二,还有两天,大战就要开始了今晚的夜色很美,皎洁的下玄月挂在天边,沙巴克城头写着“替天行道”的大旗迎风招展,热血幽兰独自一人上了沙巴克城头。
“师傅,这么晚了,咱们回去好不好,来城头干什么?”远处传来小鱼的声音,那么她搀扶的人一定就是正在养伤的新舟了。
热血幽兰和这对师徒不可避免地遇到一起。
“幽兰,你也在这里啊,好巧啊。”新舟有几分喜悦地打招呼。
还没等热血幽兰答话,就听见小鱼气愤地嘀咕:“明明是听城主说她在这里,你才拄着拐棍来的,还说是巧遇……真虚伪……”
新舟很尴尬地一笑,任由着徒弟讲话。
热血幽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今晚的月色很美,我记得荡平卧龙山庄那晚也是这样的月色,十年了,那喊杀声还总是回响在耳边。”
新舟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热血幽兰接着缓缓说道:“辉煌都已经是历史,曾经有过白衣胜雪、剑气如霜的日子,此生还有何求。两天以后,这里将是一片火海,或许会有新的英雄主宰江湖,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毕生为之奋战的江湖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尚未开战,胜负也未可知,你一个十年不出江湖的小女人懂什么?”小鱼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热血幽兰大有深意地看了小鱼一眼,然后问新舟:“大战在即,生死难测,你打算怎么安排小鱼?明天一早,我会让我的姐姐护送一个叫觯黹的女孩子去苍月岛暂避,不妨……”
“不!我不走!死也要和师傅死在一起!”小鱼很坚定地站在新舟的身旁,怒视着准备把自己送走的热血幽兰。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长啸,一个身影以惊人的速度闪到几个人的面前,说道:“实力如此悬殊,你们还自欺欺人说是胜负也未可知,不觉得可笑吗?”
新舟下意识地护在小鱼和热血幽兰身前,举起手里的拐杖,遥指那个黑衣人,怒道:“痕无情,我敬你是英雄豪杰,你可不能以大欺小,冤有头债有主,找我新舟便是,不要欺负两个女人。”
热血幽兰这才留神看了看面前的黑衣人,原来他就是让大哥谈之色变的痕无情。
只听痕无情轻轻笑了一声:“新舟,咱们两个已经较量过了,你不是对手,今天我来不是找你的,而是找她。”说罢指向热血幽兰,说道:“本座想请热血女侠去我大营中一叙,还望朋友行个方便。”
“妄想!”新舟运起残存功力,挺身就要动手,突然发觉袖子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竟是热血幽兰。
热血幽兰轻轻地对新舟摇了摇头,走到痕无情的面前,深施一礼:“请问大侠,贵派希云女侠近日可好?”
痕无情微微颔首:“都说热血幽兰聪明,果然名不虚传,昨日希云到了军中,说起过你,本座今日想请女侠来我大营一叙,别无恶意。”
热血幽兰淡淡一笑:“正想拜会大侠,就请大侠带路了。”说完回头看了新舟一眼,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
……
两个人施展轻功,不多时来到十里之外的战神殿前锋营,旌旗猎猎、盔明甲亮,不能不让人震撼。
“幽兰看本座治军如何?”痕无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能把草莽豪杰训练成这般模样,大侠比**中还要厉害几分。”热血幽兰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皓月长宽之战胜负已然见了分晓,以圣战之王的勇武,和战神殿将士用命,两天之后沙城便是囊中之物,幽兰饱读经史,何故要逆天而为?本座敬你巾帼不让须眉,恳请幽兰哪怕退避三舍,不至于玉陨沙城。”
热血幽兰默默地叹息,然后说道:“大侠有兴趣听小妹讲个故事吗?前朝顺治二年,豫亲王多铎兵围扬州,此刻天下大势已定,唯独扬州守将史可法宁死不降,史督师面对敌酋,慷慨陈词:‘城亡与亡,我意已决,即碎尸万段,甘之如饴,但扬城百万生灵不可杀戮!’而后从容就义,后人诗曰‘梅花点点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也都有自己的坚持,两日之后即使必死,也当亮剑沙城!”
痕无情暗暗竖起拇指,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上面的火漆丝毫未动,递给热血幽兰,诚恳地说道:“战神殿上下英雄豪迈,断不会行那蝇营狗苟之事,他日入主沙城,定当惩恶扬善,继续打压卧龙山庄,这布防图就请幽兰带走吧,与翔天之辈同流合污,有损侠名!”
热血幽兰结果竹筒,突然盈盈一拜:“大侠既然看得起幽兰,可否答应幽兰三个请求?”
痕无情一怔,他的武功登峰造极,在战神殿位高权重,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要求些什么,在这两军对垒的关键时期,他实在想不出热血幽兰要求自己什么,难道会是退兵?那是万万不可以的,于是说道:“不妨说来听听,看你的难题本座能否接得下。”
热血幽兰眼望沙城的方向,缓缓说道:“第一个请求,古语有云,祸不延家小,如若战神殿攻占沙城,还望放过那些不谙武功的妇孺百姓。”
痕无情点了点头:“我战神殿并不是滥杀之师,这个请求不用你说,我们也担保对百姓秋毫无犯。”
“第二个请求,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希望战神殿一统江湖之后,能够宽政安民,公正执法,无论皓月还是长宽,切不可等级视之。”
痕无情仰天笑道:“圣战之王乃是当世豪杰,自然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从此以后,没有皓月,也没有长宽,天下子民自然一视同仁。”
热血幽兰深鞠一躬,诚恳地说道:“如此谢过了。”
痕无情一愣,问道:“不是说三个条件吗?可否是日后对你的醉月轩网开一面?我可以答应你。”
热血幽兰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忍看山河破碎,岂能偏安一隅,第三个条件就是,六月二十四那天,我会在站在沙巴克城头,恳请大侠出手,让小女子死在大侠的剑下!”
……
六月二十四,长宽帝国残存的力量汇聚沙城,天边残阳如血,风中都弥漫着肃杀。
此时的百里之外,觯黹和上帝之心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登上了去苍月岛的小舟,她手捧一根金簪,又一次问上帝之心:“哥哥,你说幽兰给我这根金簪是什么意思啊?”
上帝之心早就被她问得不耐烦了,说道:“女人用的东西,我哪里知道什么意思,还有那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几句话,真让人费解。”
觯黹也喃喃自语:“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沙城,圣战之王率领战神殿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热血幽兰站在城头,突然抚剑而歌:“云山深处,前世记忆愁;孤独等得百年修,却不堪回首;通天上重霄,俯看苍生万壑楼……”
一众老少英雄虽然心知此战凶多吉少,仍然慷慨豪迈,随声唱道:“往事尘烟,似沙从指间流;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天山寒,古道难,天涯羁旅不回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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