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妮娜快醒醒!”一个朦胧的声音从我的耳朵边上响起,此刻的我正在睡梦中端着个盆子四处跑,而天上落下来的星星点点却不是雨,而是黄澄澄的金币,我那个乐啊,就算砸到了脑袋也是疼的那样舒服,可醒来才知道,脑袋之所以疼不过是因为眼前那该死的小畜生在使命的揪我的头发而已。而那黄澄澄的金币也随着我醒来而飞灰湮灭。
我火大了,爬起来抓着他的衣领用力摇晃“小畜生你赔我金币,一大盆子金币全都给你这一叫叫没了”
小畜生今年6岁,他的父母在他一岁的时候被军队征去打战,不久死在了沙场,小畜生于是就成了孤儿,一个小小年纪便很懂事的孩子。我在他3岁的时候发现了他并收留了他,从此他就成了我在村里游荡时的跟屁虫。
对于战争,给我的印象那是在天的那一边进行的,与我搭不上半点子关系,尽管我儿时的伙伴有不少已经去了那个叫盟重的沙漠地带加入军队。
我叫妮娜,从小跟母亲在一起生活,母亲说我的父亲是一个将军,他在最大的城市——比奇城里给国王当差。对于父亲我没有任何影象,想象中父亲的形象并没有母亲所描叙的那样伟大,我想就是一个将军他应该也有时间回来看一下自己的妻儿吧,可我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过,所以我给他的定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从小就很要强。很小的时候我就受到了森林中那个高级战士的夸奖,他说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我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因为我学习武技比谁都要刻苦,别人已经睡觉很久了我还在森林中搏杀稻草人,而别人还没起床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森林中跑步练习功杀剑术了。
7岁的时候母亲死掉了,病死的。我默默地看村里的好心人把她埋入土地,那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竟是那样的无力。母亲的病原本只需要几个金币的治疗就能好起来的,却一拖再拖拖成了不治。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长大了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那样我所有的朋友至少就不会因为疾病而死去了。
那以后我成了孤儿,尽管我知道我还有个父亲在比奇的王城,但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要找也就不知从何找起。
从此我跟在了高级武士的身边,一呆三年,十二岁的时候,我学会了刺杀剑法,高级道士说,只要学会了这一招剑法,就能够当一个不错的佣兵了。
佣兵其实也就是一个类似于军队的团伙,不过不属于国家管辖,而佣兵工会也没有多少管辖的权利,他们能做的就是帮佣兵团接收任务,而佣兵团却是去执行任务。任务的酬劳有高有低,当然,风险也是有的,碰到难做的任务,比如去铲除某地的土匪头子,很有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我在十二岁加入了一个近两千人的佣兵团,并在那一年收留了小畜生——我喜欢叫他小畜生。当佣兵当久了,也就渐渐的养成了一种爽朗豁达怎么也忍不住讲粗话的毛病。
十三岁我就成了团里的小队长,职位高了酬劳也就高了,再加上团长额外的补给,我枕头底下的布包里已经有了一百二十个金币。
也就是那一年,我有了天大的想法,我要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佣兵团,我跟手下的小弟们一说,他们却一个个的摇头大笑,不过这没有打击到我,佣兵团在我十三岁组建成了,尽管耗费了我一百五十个金币,尽管成立到现在也只有我和小畜生和三个饿的没饭吃的小鬼五个成员,尽管我们团的基地不过是在比奇的森林中搭建的几间破旧的小茅屋,但给我的感觉,这里就是我的家,而团里的成员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弊病还是有的:当上团长以前我每天艰苦联系,十四岁已经在钻研半月弯刀了,可现在却感觉自己越来越懒了,除了每天带着一帮孩子去给人的菜地里赶赶稻草人吓唬一下多钩猫钉耙猫以混几株青菜几点米饭以便养家糊口以外无所事事,我不止一次以年底就得上缴十个金币的团费这巨额的资金来激励自己,可看着枕头底下还剩下的十三个金币,我却一次次放纵自己:过一阵再接任务吧,现在人少……
小畜生又在揪我的头发了,真是的,我怀疑我不到二十岁头发就会给这家伙揪光去。
“妮娜,我们在森林里救出来一个人。”小畜生看着回过神来满脸怒火的我,小声的说。
“又救下来一个人?”我大声喊,现在这生计都难以维持了,感情又添了一张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不是,不是穷人,这次看上去像个贵族。”小畜生急忙说。
“贵族!”我眼睛里闪出了光亮,仿佛看见了无数个金币:“在哪?”
“在苦钢的房间。”小畜生说。
我于是就看见了那个人,长长的白色头发,白皙的皮肤,却拥有一身紧绷的肌肉,令人诧异的是,他有双蓝色的眼睛。根据我在佣兵团的经验,这个世界好象就没有蓝色眼睛的人种啊!是贵族,肯定是贵族……我的脸上露出来职业性的微笑。
他早已经醒了,半躺在床上,身上四处是伤痕,那是钉耙猫的杰作,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一件显然跟他的身体不相称的外衣已经很破旧,那衣服质地不错,像是某些官家下人的装束,而里边穿的衣服却让我的眼睛都差点掉了出来,居然丝绸制的,我心疼的差点掉下泪来,多好的衣服啊,要卖到市场上肯定能卖上几个金币的,可惜被那该死的猫弄得七零八落了。
“呵呵,我叫妮娜,昨天是我的手下救了你。”我微笑着走过去。
“哦,谢谢。”他淡淡的说:“请问这里是哪里?”
“银杏村外的森林里,先生我能不能跟你提一下……”我搓着双手。
“什么?请说。”他把目光从窗户外转过来,面对着我的脸,却依旧没有一点表情,这让我很不爽,我好歹也算个美女啊,平常达官贵人看见我还要忍不住回头呢,你一个下人装什么正经。
“关于昨天救你的费用,还有你在我们房间住宿一晚的费用,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我心中的那个价码随着他的眼睛从我脸上离开而逐渐升高着。
“我没有钱,很抱歉。”他淡淡的说。
“那你的主人呢?主人是谁,我找他要去。”我可是个小有名气的佣兵,认识的大人物还挺多的,说不定其中就有他的主人在——想赖帐?嘿嘿!
“我没有主人。”
“你是逃出来的?”我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我可以在你们这里住一段日子吗?关于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他说。
果然……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地,又是一个张嘴要白饭的人,凭着几句口头的承诺就想在我这里安家,把我这当什么?收留所啊?不过,看这小子身子骨还不错,帮农家人干些力气活或许只赚不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花架子,要吃不了苦那就要亏本了。
“你怎么还?”我随口敷衍,心里边还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收留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重要的逃犯吧,得先问清楚。
“这个我也没想好,不过我想,如果我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我就能帮你们想到赚钱的门路了。”他说。
“这个先不说,你先说说你是哪个大官家里的下人,因为什么原因而到了这里吧。”
“我不想说,请原谅。”他又转过头来,看上了我的脸,眼睛里有一点点的火花在跳动,很快又归于平静,而那火花,却让我没了要问下去的理由。
“那你是被赶出来的还是自己逃出来的?”我换个话题问。
沉默。良久:“被赶出来的吧,他们不喜欢我。”
“他们是谁啊?”我敏感的意识到了一点什么,如果说官家人会喜欢下人的话,那这个下人的身份就蛮高贵了,难怪他的内衣会是丝绸制的了。
“我的爸爸,还有娘”他说。
我彻底的泄气了,闹半天还是被自己家里人赶出来的啊,他的爸爸妈妈肯定是官家里打杂的,而他惹恼了什么大人物导致他的爸爸妈妈工作不保而不得已把他给赶走了,这么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了,那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