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传奇: 女人心似佛-大话男孩
我于恒河彼岸回眸凝望,看前世今生的罪孽如烟散去,佛说,情不由因果,缘决定生死,花在彼岸红,一千年开一千年落,舍利子是不生不灭,无增减无受损.....
如是我闻,那日在舍卫国孤独园中,佛敷座而坐其中讲法,众生皆为幻像,众音皆为虚音。修行者不生法相,远离一切不真实不虚。如来是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妙法莲华、十界十如,我全当耳旁风,一阵清风穿堂而过,吹动了殿堂的经幡,拂动了身旁比丘尼额前的一丝秀发,我忽然感到一瞬心动,彷徨不安,无法入定。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长老须菩提、众比丘、闻佛所说皆点头会意。惟独我却迷惑不解,我分明感到一瞬心动。
佛摇头轻叹,拈花的手指取出一根绣花针,抛入滚滚红尘人海中,我随之落入凡尘。
那是一个良辰吉日,比奇城柳员外老年得子,满月正逢桃花盛放,柳府宅门大开广迎宾客,乡里乡亲,达官贵人,秀才商贾,无不登门贺喜,那日爹喝醉了,抱起刚满月的我抓周,面对着案上的书笔、算盘、宝剑,竟也毫不犹豫地用小手抓住了一支笔,那一刻爹笑了,万般唯有读书高,书香门第,老蚌生珠,聪明伶俐,一切无不喜悦。
我在家乡度过了安静的少年时代,日夜苦读以笔蜡为山鸿雁为志,不知不觉已到冠年,有亲人良媒张罗婚事,我却无暇留心左右退避一心进京游学。
在进京赴考之前我游治天下,犹如野马脱缰,秦楼楚馆景象繁华,我流连于笙歌巷馆,沉醉于绮罗庭院,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持才放旷,仿佛功名只在举手之间,怎奈科场莫测,一朝名落孙山竟也沉不住气,自叹才子词人已是白衣卿相,何不对酒当歌宿醉烟花柳巷,把那档子浮名,换来一杯花酒,和佳人浅斟低唱。
文期酒会上,邂逅了王爷私蓄舞妓双儿,双儿让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人间再也没她这样的可人儿,绮年玉貌,曼妙身姿,悉知诗词音韵,又弹得一手好琴,双儿亦被我的才华吸引,她爱上了我,底下私会之际,双儿清歌一曲凤求凰,香囊暗解罗带轻分,金凤玉露胜却人间无数。
王爷视双儿为掌中明珠,我岂敢向王爷横刀夺爱,于是书信一封约双儿私奔,不如携手同归去,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我打算把双儿悄悄带回老家,与我厮守终生,把那山花插满头,把那针线闲拈。
我以为,双儿也想与我远走高飞,双儿却托人书信与我,王爷要纳她为妾,即日便成婚,又劝我以功名为重以取乐为次.....闻琴解佩自是神仙侣,可惜我未功未禄,空得一肚子穷酸气,僻乡贫士一纸盟约,怎抵王府的山珍海味锦罗绸缎,夜夜笙歌。
春梦秋云聚散容易,好伴云来还将梦去,此后我衣带渐宽飘泊憔悴半生,每每登山临水,一缕相思隔溪水不断。纵有得万种风情千段佳句,一场寂寞终难诉。
考中进士时,青丝已换白发,听说双儿早已被王爷的夫人活活毒死,路过旧地,我在双儿坟前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前尘似梦镜花水月,双儿的心也终究不属于我,倘若不然,恐怕与她已是儿孙满堂。
异地孤馆弥留之际,有僧人诵经替我超度,“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赞偈梵唱声中,我仿佛又听了千百年前佛陀的那一声叹息。
这一世,为伊消得人憔悴。
斗转星移胎卵湿化,那是另一个故事了,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中原沙巴克帝国政权动荡国力衰弱,外族趁机入侵中原,我出生在盟重省一个武将世家,我爹曾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因得罪了权贵卸甲归田,在爹爹的熏陶培训下,从小我就悉读兵书,能骑善射,智勇过人,后来我考中武举,被朝廷升为一地的总兵。
外族又一次大军压境,来势凶猛,朝廷的军队则软弱懈用,致使边境失守,而我部下的精兵骁勇善战军律严明,成为一支劲旅。恰逢天灾人祸义军四起,国难当头外忧内患江山摇摇欲坠,朝廷急需将才,所以皇帝又将我提拔出来,以镇守国门,一时间,我兵权在握,成了一国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精忠报国战死沙场乃我的夙愿,皇帝命我统率三军出关御敌,临行前,京城达官显贵纷纷设宴为我饯行,一次在周府的歌舞宴会上,一阵悠扬清新的琴声后,一女子身披白纱舞衣从重重帘幕中缓缓飘出,犹如白云飘过,女子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淡雅中露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韵;她轻舒长袖舞低杨柳,朱唇微启歌声婉转,****婉若天人,令我动心不已。
女子名沅沅,原是秦淮名妓,后被周府重金邀请到京城献艺,与沅沅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我就知道,她是我的,谁也不能将她夺去,也只有这样的倾国倾城风情万种的女子,才配做我的红颜知己。
自古美女爱英雄,第二天我就把沅沅带回了家,可惜春宵苦短,再美的美人,我也无福消受,几日后我便奉守皇命前往边境作战,临行前我将沅沅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发丝,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这一去,不知相逢何日。
前方奋勇杀敌之际,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并不是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我只盼着早日与沅沅重聚,不幸的消息传来,后方义军已攻入京城,中原已改换朝廷,我成为了亡国之将,这并没什么,我可以顺天命,更让我痛心的是,义军囚禁了我的家人要挟我归顺,这并没有什么,我可以降义军,最让我痛心的是,义军首领竟然霸占了我的沅沅....这,我不能忍! 我拔剑斫案指天发誓,不杀义匪誓不为人,宁可引狼如室让外族入土中原,也不可让一群匪徒夺我的爱妻,痛哭六军俱缟素,不负红颜负汗青。
再次见沅沅的时候,我已是外族皇帝赐封的王爷,我在大营前搭起五彩楼牌,旗旗萧鼓整整排列了三十里地,我穿着整齐的戎装亲自骑马出迎沅沅,恭迎圣驾也不过如此。
沅沅还是那么美,比从前更美,只不过眉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我知道我在世人眼里成了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汉奸,这一切,我并不在乎,因为这一切抵不过沅沅的一颦一笑。
沅沅,难道她会在乎这些吗?为何后来她开始变得沉默,不再喜欢与我说话,她甚至开始躲避我,难道她已不再爱我了吗?岂知我对她的这份情意,重于山川河岳,重于国仇家恨,重于史书汗青....后来沅沅竟然脱下华服霞帔,隐入净修庵中,日夜与古经为伴,从此不再与我相见。
我生于乱世,最后死于战场,这是将军的宿命,我统率三军杀人如麻,我改朝换代翻云覆雨,可为何,我却得不到一颗女子的心。
这一世,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世又一世的轮回,我化作世间各种男子,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凡夫俗子,我都穷尽毕生精力去寻求女子的心,我沉浸在温柔乡里醉倒在爱欲海中,遇见的女子时而柔情时而无情,痴迷时如飞蛾扑火,醒悟时如莲花冰心,女人的心变幻多端无法洞悉,与我同舟却不共济,始乱终弃......
我累了,终于放弃了,回到佛前忏悔,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佛殿里却凭空多了一个位置,不知为何我竟然成佛,可我什么也不明白,无智亦无德,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诸菩萨摩诃萨、阿罗汉、众比丘齐声高颂「海底针海底针....」
我幡然醒悟,女人心,海底针,永远无法揣摩,即使得到顷刻便失去,而失去后得到的,仅仅是明白这个道理。我从未真正得到过任何女子的心,我也从未明白过佛说的话,一切佛法犹如女子的心。一切名法即是非法,一切名心即是非心。一切因果不过是那一阵穿堂而过的风,吹动了比丘尼的一丝秀发,扰乱了我的心。
佛说,佛法不过是渡人的船,到了彼岸怎能还将船背负在身上呢?后来我不再寻佛,也不去寻那罗汉果菩提心。
我于恒河彼岸回眸凝望,看那恒河的风沙卷落,看那三千世界的微尘落定,我皆作那一块磐石巍然不动。转过身来,却看见曾经爱过那些女子,早已渡岸涅盘。
原来千百年前,她们就懂了,才会离我而去。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也没有什么可以刻骨铭心。
就连佛,也不会永生。
佛倒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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