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比奇省。
野外树林之中,鸟畜皆已安息,四周一片寂静。突然从东南方窜来两条人影,动如飞鸟,在林子树间游走,瞬时便已到了城外。守城的卫兵靠着城墙正打盹,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忙提神警戒,左右什么也没有,又继续睡觉了。
两条黑影闪身城上,又都轻飘飘落了进去,消失在厅台楼榭之中。
城门口的摊主老头还没睡,理着铺子里的火纸和随机卷自语:“唉,又是两个不要命的家伙,深更半夜来这里闹事。”
城南粮仓,空地上站着刚才那两个黑影。一个身材魁梧,雄壮威猛,五大三粗,一见就知是个男的,而且还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另一个身材高挑,体态柔弱,想必是个女人。
男的道:“东方不败,你何苦要硬缠着我?”
女的道:“任我行,我十八岁那年你说要来取我,结果让我空等了三年,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说完还用手抹下脸――似乎流泪了。
任我行道:“哦早说过,我们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偏要跟着――你死了这条心吧!”任我行似乎十分无奈,语气中略带哀求。
东方不败低头不语,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你喜欢岳不群,他有什么好,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男人?”
任我行见她已经知道这事,也不想隐瞒,朗声道:“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骗你。不错,我是喜欢他,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已经和他要好了,这下你满足了吧!反正我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任我行语气坚决,别过脸去。
东方不败已经泪流满面,良久才抬起头,看着任我行。
任我行依旧满面毅然。
东方不败啜泣两声,收住泪水,缓缓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金项链,又将手镯褪了下来,拿在手上。当年在银杏山庄,任我行约她出来,兴奋地将这对手镯和这条金项链送给她,还说:“这条金项链是极品,魔法加3敏捷加2,你用是最好的了,还有这小手镯,都是加2的魔法……”她当时带着这几样首饰,羡慕死了多少人啊,可是现在,现在……东方不败从甜蜜的回忆中缓过来,举起手中的首饰,道:“任我行,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这几样首饰你拿回去吧,留给你心上人。”说完使劲扔了过去。
任我行接住,看着也很感动,随手收在囊中。这些东西都过时了,现在人用的都是恶魔、法神之类。
任我行道:“小败,其实我们不能做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啊。”
东方不败缓缓擦干泪水,从背后抽出一把血饮。
任我行一见,很是吃惊,没想到她有这种宝贝,竟然还带着自己当初送她的小玩意儿。东方不败扬手指着任我行,厉声道:“任我行,我今天要和你决一死战。”
任我行一惊,打架他从没怕过,当初和沙巴克的人火并,数百人激战一个时辰,他杀敌无数,从没挂过一次彩,最终占领了沙城。任我行见东方不败很怒的样子,试着说:“小败,别这样,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啊。”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要么留下你的人,要么留下你的人头。”
任我行一怔,面现凄容道:“何苦呢?这样你只得到我的肉体,却得不到我的灵魂,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让我走吧!”
“不行,得不到我就让所有人都得不到。”
任我行见她如此蛮不讲理,怒道:“东方不败,你追了我三天三夜,从苍月岛跑到盟重,从盟重跑到白日门,因为你是女人我才不杀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任我行从背包里抽出他的屠龙,那刀在月光下发出眩目的光来。
夜,静悄悄的夜。城里人家都睡了,这里正是剑拔弩张,两位江湖顶尖高手,此刻激情澎湃,平静的月下,谁人会知,一场生死大战正在酝酿。
皇宫里的一小太监半夜出来倒马桶,刚来到水边,突然卷起一阵大浪来,小太监一个不及,满桶的脏物全照到头上。他正想大骂几句,不想半空又是几个闪电,那闪电明亮异常,从天上扯到地上,霹雳雷鸣,震耳欲聋。小太监惊呆了,好半会,才收拾马桶,自语道:“奇怪,这么大月亮还闪电、刮大风?”正摇着头,一阵冷风又迎面扑来,中间夹带着雨点雪粒,打在脸上,犹如寒冬已至,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耳边尽是狂风怒吼之声,天空不知何时又来几片乌云,此刻正渐渐要遮住那月亮。小太监叫声“见鬼了”,忙收拾下跑回去。老太监问他:“怎么慌慌张张的啊?”小太监关好门,说:“您不知道啊!外面此刻正刮着大风、下着雪呢!”“胡言乱语,明月当空,何来狂风暴雨,想你是偷懒不愿为我洗马桶了。”小太监忙道:“岂敢岂敢,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公公可以出去看看。”那老太监很是肥胖,揶揄着打开门,一阵强劲的冷风如利刃划在脸上,一阵疼痛,劲风带着雪粒抽在脸上,他眼睛也睁不开。关好门,老太监道:“小码子,快准备我的大衣,我要出去了。”小码子正想问,可又缩回来,他怕老太监又使他的野蛮冲撞,他受不了。小码子给老太监披上幽灵战衣,点上个灯笼。老太监道:“你在家守着,没事别出去,小心被人爆了。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开门走了。
任我行使出浑身招数,刺杀、烈火、野蛮、半月,剑气波及到城里方圆一里,护城河里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啊,可东方不败步法奇特,身手敏捷,很少被他砍到。任我行心想,她的敏捷度一定加到十以上,否则躲不开我剑气。此刻他已累得有点害怕,虽然他的项链、手镯、戒指都是加了攻击的,特别是项链百分之八十的魔法躲避,但被偶尔打到依旧可以感到东方不败的威力,确实厉害。
他不知道,东方不败浑身上下都渗透着魔法,手中的血饮更是幸运加七、魔法值达到十五,准确也加到十,不过幸好任我行躲避也高,所以一时半会还未见有什么损伤。但她闪电、火墙、冰雹啸威力大得惊人,卷起城里城外空中散落的水气,凝结成雪,更使得上下乌云陡聚,遮天蔽日,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此时外面温度奇低,守城的卫兵还来不及反应,最早被冻成雕像。任我行穿着宝甲,也感到寒气逼人,不过东方不败的火墙长久不熄,倒还可以暖暖身子,不致被冻坏。
东方不败见杀不到任我行,心中一片焦急,怒火更旺。她此刻已成疯狂状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任我行。她猛地慢下来,自忖非要动用宝贝不可了。她抱着和任我行同归于尽的想法,悄悄地带上一枚戒指。
任我行并没有察觉。只是奇怪怎么东方不败不追我了,他不知道自己厄运将至,大祸临头了。
东方不败停了下来,立在火墙之中,看着任我行。任我行一怔,也停下来,难道她不想打了,不打最好。
东方不败轻轻道:“行哥哥,我们认识多久了?”
任我行奇怪,她问这个干吗,“从传奇一开始,我们就认识了。”
“想当初你带我在乡下杀鹿射鸡,挖肉卖钱,有点钱就去买酒喝,两人虽然吃的穿的都很垃圾,但我们感情很好,相互关心,日子过得多么甜美啊。”不错,当初任我行是她一起苦过、乐过,也得到他人生中最美妙的感受――初恋,但现在……“但自从你认识那岳不群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那么爱我了。”
东方不败始终很恬静的样子,乌黑的长发,清秀的面庞,一笑一颦都让人想入非非,但任我行看在眼里,现在真不是滋味。一想到沙巴克的城主岳不群,他马上态度明确,严肃起来,坚决要将离婚进行到底。
“行哥哥,如果有来生,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东方不败温柔地看着任我行,眼睛一闪一闪,满是柔情似水。
任我行本想一口回绝,但想怎么会有来生呢?就胡乱答应她吧。“愿意,我一定愿意,小败,若在来生,我非你莫娶。”任我行语气坚定,“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若有来生,我一定取东方不败做我老婆,若有反悔,让我被祖玛寺的人**。”果然是个毒誓,祖玛的人个个残忍无比,杀人成性,被他们**实为人生最痛苦的噩梦之一。
“那好,我相信你,我们现在就回到起点再从头开始……”东方不败缓缓地将手中戒指举起,月亮已经露出,那戒指晶莹无比,月光照射下幻出五彩的光来……
四周一片耀眼的霞光,任我行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东方不败。“般若波罗……”东方不败念着什么,突然哑口。
任我行定睛一看,原来东方不败身旁此刻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皇宫的海公公,另一个身穿布衣,灰布裹头,像是城里藏经阁的老头,他正伸手点在东方不败的定穴上。
本来东方不败功夫已经很高,现在一下就被那人定住,任我行大吃一惊,莫非他有传说中的麻痹神功。仔细看去,那老头手中果然带有一枚戒指,摸样奇特,从没见过,听说练麻痹神功一定要带一枚麻痹戒指才能生效,难道那就是麻痹戒指。
任我行知道这两人来头不小,看看有什么动静,再好行事。任我行躬身道:“两位前辈,不知如何称呼?”
海公公一笑,对那老头说:“幸好天桥兄来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那老头走上前,朝任我行一笑,说:“小兄弟别客气,在下陈天桥,现已出家,法号**。”说完还“阿弥陀佛”,任我行忙回礼,道:“前辈出手,不知何意?”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你扶了她,到我那里说话。”
任我行忙抱起东方不败,跟着大师到藏经阁。
几人坐下,**禅师道:“你都不知道刚才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任我行不解,满腹狐疑看着禅师。
海公公道:“傻小子,刚才那小妞手里拿着的叫传送戒指,借着月光光华,可以穿梭时空,你再耽会啊,就会和她一起回到两年前。”
“两年前,那会是什么样?”
“什么样?当然是布衣小子啦!你没听她说,要你来生和她结为夫妻吗?”
“来生……”任我行似懂非懂,但估计要真是那样,可就真是惨了,也就不好再问。
“唉,其实这都怪我。”海公公低着头说,似乎有很多心事。
任我行忙道:“海公公此话怎讲?”
“我就告诉你吧!那是在半年多前,当初皇宫有本经书,上面记载着一些我们都看不懂的文字,也就没在意,我想经书该在藏经阁啊,所以就送到**禅师那里,让他保管,看看能不能找人译出来。可是后来宫里人都传言,有本经书是先朝一位前辈的著作,里面记载举世无双的神功,叫着葵花宝典。我们当时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晚上经书在藏经阁被盗,而译书的那位小师傅也被虏走,从他的日记里我们得悉,那本经书就是葵花宝典。”海公公松口气,又接着道:“经书盗走无妨,竟然有人贴张纸条在宫里,说我是那偷书贼……后来被他们抓住,严刑拷打,逼我说出下落,可我那里知道,最后又被人进谗言,将我阉了。”海公公说到这里,十分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浑身都颤抖起来。
**禅师道:“你也不必太难过,想你当初盗号卖武功秘籍和兵器,赚了多少钱啊,你也算是潇洒过了,如今老了,也无所谓,俗话说:因果报应。你该自我反省一下,佛海无边,回头是岸啊。阿弥陀佛!”海公公似乎感觉好点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任我行听着蹊跷,不好瞎猜乱问,但也隐隐感到那窃书贼好象就是东方不败了。怪不得她功夫这么了得,原来偷学了上乘武功,但他为什么要害海公公呢?正想问,**禅师道:“小兄弟,我想你该知道那偷书的人是谁了吧?”
任我行道:“大师,是不是她?”说着指下身边躺着的东方不败。
“不错,正是她,普天之下,除了我,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就在经书失窃的前几天晚上,我暗殿里的朋友传过话来,说他们那里的镇殿之宝被一神秘人盗走,这镇殿之宝就是她手中的传送戒指――因为修炼葵花宝典的人,神功一成,只有佩带传送戒指才能发挥它的无上威力,而普通人持有传送戒指,若没有葵花神功辅助,也是丝毫无用的。”
任我行暗暗点头,原来还有这么惊人的秘密,心里不知是惊是喜。
“幸好我发现得早,前来阻止这场争斗,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大师是说我会被送到两年前?”
“要光是这些,我也就不管了,反正你们两人情缘难断,回到从前也算是个解脱。我所担心的是,一旦传送生效,他将会消失,这样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传送戒指了,那好多玩家就会不想再玩传奇了,岂不是糟蹋了宝贝。”
任我行听着心里隐隐有些不爽,好象是说他的命很贱,还没这小戒指重呢,他低下头,继续听禅师说。
“小兄弟,你去开门,外面有贵客光临。”
任我行一怔,有贵客?这深更半夜,有什么人会来啊!
打开门,见一老者背负双手,笑容满面地正走过来。任我行不禁摇头,真是高手,我四十五级的人,门外来个人都不知道,惭愧!
那老头来到屋里,坐下,从背上扯来一葫芦,开了塞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禅师笑道:“老酒鬼,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改你喝祝福油的臭脾气。”
老酒鬼喝够了,松口气,道:“我这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你要不来点?”
禅师笑笑,对任我行道:“小兄弟,过来认识一下这位老前辈――前任沙巴克城主风轻扬。”
任我行忙躬身:“风老前辈好。”
风轻扬一笑道:“年轻人身手这么好,将来一定不得了啊!哈哈!”
**禅师道:“老酒鬼,深夜到此,一定有什么事吧?”
风轻扬一笑道:“我见到今晚月亮还好,来约你们赏月来了。”
海公公在旁听着,也跟着笑笑,心理不禁也是吃惊。风轻扬在一年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客,曾一人单挑,攻下沙巴克,虽然当城主的时间不长,但他出神入化的身手和剑法,武林中可说是旷古绝今,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退隐江湖,从此销声匿迹,成为武林中一大怪事。因他离去,沙巴克顿时群雄并起,杀得昏天黑地,几经周折后,被岳不群占领。他今夜突然出现,看来是有什么大事了。
正在这时,东方不败呻吟一声,醒了过来,见任我行坐在身边,一阵大喜,急切喊道:“行哥哥,我们回到从前了……”说完笑着来攀任我行的脖子,一扭头看到还有三个人,不禁一惊,忙靠着任我行,说:“行哥哥,他们是谁啊?”
风轻扬微笑着道:“姑娘别害怕,我们都是你哥哥的朋友,来为你们庆祝的。”说完还朝**禅师和海公公丢眼色,几人都忙笑着点头。
“真的吗?行哥哥。”东方不败温柔地看着任我行问。任我行开始见东方不败被麻痹,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麻痹了他,此刻见到她笑脸盈盈的样子,依然那么迷人、可爱,不禁想要去抱抱……岳不群,一想到岳不群,他马上阴下脸来,试着退后点,避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脸上现出意外之色,看着任我行,“怎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任我行无奈又想说他已经说了几百遍的话。
“你不必说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心――你喜欢东方姑娘。啊……”**禅师也装样起来。现在来了个风轻扬,他也渐渐觉得麻烦。
“是啊!人家东方姑娘这么喜欢你,没理由拒绝啊!要是我在年轻四十年,我一定要追到这位天仙般的美人。”风轻扬笑着说。
“是是……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海公公也凑合。
“可是……”任我行想要说。东方不败温柔的眼神盯着他,她已经对爱有些痴迷了,满眼全是缠绵,娇滴滴,似乎要融化了他。任我行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是什么?拣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你们俩拜了堂,成亲算了。”风轻扬道。
“好主意!我们在这里当个见证。哈哈……”**禅师赞同道。
海公公忙起身,道:“也好,我那里有现成的饰物,我叫人拿来,就这里给你们办了。”
“好好……”“哈哈……”
东方不败忙起身向他们道谢,甜蜜地样子,让任我行陷入昏乱。
终于,他站起来,“不行!”一声断喝,惊得东方不败一震,众人都看着他。“各位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
“我什么我,知道就好了,我们也不要你什么回报,你只管好好照看新娘子就好了。”风轻扬道。
任我行望一眼风轻扬,接着道:“可是我根本都不喜欢她,我喜欢、喜欢……”他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岳不群再怎么也是个男的,说出来怎么好意思。
“可是你喜欢岳不群!”东方不败哭出来,泪流满面,甚是悲戚,“你还是喜欢他,不喜欢我。”
“你喜欢岳不群?”三人同时惊叫道。
任我行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烧着。
“小兄弟,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呢?”“是啊,他是个伪君子,靠一些非法手段联络江湖人士为他卖命,还约人霸占赤月祭坛,偷那里的终极装备,卖给别人,谋取暴利,你却喜欢上他?”“不错,听说他还会无相神功,常常变成美女勾引别人――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冤孽啊!”“唉……”
任我行一阵慌乱,他听说的不是这样啊。岳不群虽是男的,但他有女人的一面,而且对他很好,经常邀他去盟重玩,这把屠龙也是他给的,至于说霸占赤月,偷号卖钱,他是从没听说过的。
东方不败已经泣不成声,哭得月亮都掉泪了。
“不行!你不能喜欢他。”**禅师严肃说道,“你要是决定跟岳不群好的话,我今天就废了你。”
“不错,不能让你助纣为虐,像你这样的剑客,若被他利用,江湖将会失去往日的平和,失去平衡。”风轻扬也坚定地回应。
“他对你好,无非是要笼络你,让你帮他守住沙巴克,自己扬名江湖。”海公公静静地说。“最关键的就是――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和东方姑娘相比。”
任我行无言以对,看着他们,东方不败此时也正看着他,眼中满是期盼。
任我行道:“各位前辈关心,晚辈敢不遵从,不过我听说岳不群的主人是个女的,而她的主人却是个男的,江湖中,大家都称这种人为人妖。我喜欢的岳不群其实是个女人,而她却是个男人,试问我怎么可以喜欢上她?”
几人无言,低着头。东方不败则满面茫然,不知所以。
“我若和她成婚,那不是变态吗?”任我行越说越有道理,“现在,大家能了解我的苦衷了吧!”
没有办法了,东方不败见场面不利,又伤心起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让任我行回心转意,还是自杀徇情算了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爱的人他却不爱我,这场爱是不能重来一次了。东方不败掏出一枚金戒指,拿在手中,痴情地看一眼任我行,突然扬手要将戒指投入口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风轻扬临空一指,点掉东方不败手中戒指,抢身上前,飞快又点了她的穴道,说:“东方姑娘,看来还是没有办法了,我帮不上忙了。你、你能不能把你的那枚传送戒指送给我,还有你的葵花宝典?”
“老酒鬼,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好好的你就想趁火打劫,谁说没有办法。”**禅师上前拍开东方不败的穴道,拉开风轻扬,“东方姑娘,我如果帮你劝服那小子,你能不能将你的戒指和宝典借给我?”
“真的吗?”东方不败眨着大眼睛,有点惊喜,“如果真的可以,我当然会借给你。”
“谢谢!”**禅师大喜道谢。
他转身将任我行一拉,到旁边说:“小子,不是我说你啊,这位姑娘可是我见过最好的了,你怎么不满意呢。她的主人是男的,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是什么人?”任我行摇头,他一直都很想知道,但没人能告诉他。
“我告诉你吧,你的主人是个女的,不过她以前是个男的,后来做了变态手术,才成为女的。”
任我行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睁着大眼睛,半晌没缓过来。“怎么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干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告诉你也不一定相信,反正你的事我全知道,我说的绝对没错。你想想,如果有天岳不群发现你的秘密,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人家东方姑娘为了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从暗殿偷出传送,又到藏经阁拿走宝典,她一个弱女子,舍死忘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还唧唧歪歪,不答应,你说你对得起人家吗?还有,她的主人是男是女,挂你屁事啊,又不是和她主人成亲。”
任我行低下头,想到自己的主人是个人妖,他真的好怕,怕别人特别是沙巴克的人,要是他们知道这些,那自己在江湖上还混个屁呀!“我一代江湖顶尖剑客,主人怎么能是人妖?”任我行痛苦地用拳擂着头,东方不败竟然不嫌弃他,一直那么痴心地爱他,追他……而岳不群也确实让他朦朦胧胧的,好象中间总隔着什么似的,令人难以琢磨。想想,东方不败对他真是没得说――他动摇了,毕竟在东方不败那里,有他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初恋,更何况,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美丽迷人。
任我行忽地抬起头,满面严肃。他决定就娶了她,自己都四十五的人了,东方不败也为了他等了这么多年,而且**禅师说的话他不能不服。
任我行走到东方不败面前,看着她,虔诚的看着。东方不败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眼睛充满了女人柔弱的美,纤瘦的身子似乎在向任我行诉说这些年痴情相思缠绵之苦。任我行想起年前与她相约月下,把酒谈情,双双挥剑起舞,真是温馨不已,又想到这些年各自都在为不同的梦想四处奔波,想到东方不败一个女子的艰辛苦闷、相思成愁,禁不住激情,一下子泪流满面,叫声“败妹”,搂住东方不败哭得惊天动地。东方不败也兴奋地抱着哭起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谁人知道,茫茫世界,到底自己的那一半该在什么地方,有时半生痴情,你爱的人或爱你的人都东南分飞,好事难成,以至抱憾一生。岁月无情逝,红颜弹指老,苍苍白发时,暮然回首,那人竟一直在身旁。
屋子里就听到两人的哭声,**禅师、风轻扬、海公公都木然而立,心里也很激动。终于**禅师哭了出来,风轻扬和海公公忙上前扶住,风轻扬道:“人家团聚,你哭什么呀?”边说边也哽咽起来。“好久没发生这么感人的故事了,我……人家情不自禁嘛!”说完扑倒在风轻扬怀里,放声痛哭,海公公也哭了起来,还道:“问世间情是何物……其实我也很痴情,不过没人理我罢了。”
三人抱头大哭,其声颇含风霜惊变之苦,哭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并不是他们不想要老婆,实是人在江湖,争名夺利,身不由己,等到意识到要找个伴时,已是风烛之年,由不得想了――其实算好的了,好多光棍活不下去,都跑到祖玛寺出家了,一生不再瞻念红尘,好苦的!
良久三人方歇,回头看时,已不见了任我行和东方不败,桌子上放着一本经书,上面一枚戒指。不用说,那是葵花宝电典和传送戒指了。
“等等……”**禅师反应敏捷,马上喝住风轻扬。
“怎么了?”风轻扬问。
“老酒鬼,我们俩谁能要这些东西呢?”
“谁要?都想要,可东西就两样。”风轻扬道,“两样兼得方能凑效,平分的话太也无趣。所以……”
“所以要么全要,要么全要不了。”
“不错!”
海公公上前,拦住两人道:“二位不急,东西我拿着,你们比试功夫,谁胜了东西就给谁,反正我是不会要的,你们看怎么样?”老实说,太监要也白要,没用啊。
于是三人商量到比奇皇宫大殿屋顶比试武功,一决高下。
月圆之夜,比奇之巅。
三人施展轻功,犹如海外惊鸿,月光下飞着,翩翩而至,落在大殿屋顶。
“这把剑乃苍月岛海边寒铁所铸,剑长三尺三,净重十八斤六量,手柄长八寸五分,剑宽三寸三,此剑善能降妖除魔,杀人不见血。”风轻扬从背后抽出一把龙纹,月光下幻着霞光,中间隐有紫气透出。海公公在旁不禁叫:“好剑!”
“我这把剑乃上古兵器,剑随小,威力却大,老酒鬼,你要小心。”**禅师从怀里拿出一把乌木剑,黑糊糊的剑身,刻着龙纹,月色中依然幽深难辨,一看就知是变态装备。
“**禅师,不知你能不能接得了我这招独孤九剑?”风轻扬朗声道。
“老酒鬼,我就不信你能在我眼皮下练出什么绝世武功来?”**禅师轻笑道。
海公公站在一边,怀里放着葵花宝典和传送戒指,准备看两人好斗。
“独……孤……九……”
“什么人?”海公公察觉有人,忙问。
“是我。”一人答道。
“你是谁?”
“说了吓死了,我你都不认识,还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风轻扬和**禅师都停下,看着来人。
“我就是射雕英雄的传人神雕大侠的女婿东方不败的师叔――令狐冲。”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口大叫道。
“嗨!小兄弟,过来。”风轻扬打声招呼,让令狐冲过去。
“什么事啊?”“小兄弟,今天我们江湖两大高手比试武功,借你地方用下,改天一定酬谢。”“门儿都没有。我……”“小兄弟,给个面子好不好,我这里有本武功秘籍你拿去,好歹也能卖个几百万。”令狐冲接过那书,顺势打在风轻扬的头上,“我靠,就因为是你,我才不给你面子,你们统统给我蹲下,密你们老大来交钱取人――装备换也可以。”
**禅师见今天是不能比武了,低头叹口气,摇下头道:“真没面子”,对风轻扬和海公公一招手,道:“两位兄弟,今天看是不能成行了,我们改天再来。走!”说完,呼一声三人遁空而去,留下发呆的令狐冲。
“不会吧!”令狐冲吃惊地说,“这么快就走了。”边说边走,一不小心从楼顶“啊”摔了下来,那本风轻扬的秘籍也抛在空中,月色下只见上面写着“基本剑术”。